倏忽间,沟壑纵横的脸上,满是浑浊的老泪。
眼见薛家长者如此动情,李豫心有所感,竟也在不觉之间泪流满面,谁说我大唐勋臣贵戚都是痞赖之辈,今日之事大使他觉得人心可用。
“老朽的后生晚辈们,锦衣玉食,世受国恩,是时候为国一战了!”
有了薛家的带头,整个安兴坊竟再不用李豫挨家挨户的拜访,都争抢着赶来拜见,纷纷保证,明日一早就会聚族男丁到军营报道,哪个不到便可请李豫以天子剑当场斩杀!
李豫大觉此前二十多年算是白活了,今日才知道大唐的勋臣贵戚们并非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,如果他们当真那么不堪,今日又岂能有这般表现?
忙忙碌碌了一整日,原本计划要旬日功夫做完的工作居然就全部落实了,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往神武军中向秦晋复命。
李亨虽然下诏让广平王全权负责征发提调新近征发的男丁,但还是令其归秦晋统属,因此每日一复命是例行必有的一项。
李豫对秦晋的印象又与其父不同,秦晋对于李亨就像可以倚靠的柱石,一日不可或缺,对于李豫则更像朋友。两个人年纪相仿,脾性又颇为相像,因而几次接触下来,居然都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。
对于这个未来的储君,秦晋不曾有一刻将其当做部下对待,然则也从无刻意的讨好笼络,所有交往一如本心,加之李豫又是个性情温厚的皇子,对秦晋既没有位尊者的骄横也从无普通人的攀附敬畏之心,如此一来他反而像前世没有高低贵贱的环境一般,轻松自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