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问我还去不去。
我说去。
虽然生活只有这一点点甜,但于幼小的我来说,每天都有糖水可以喝,这已经是很甜很甜了。
到后来,我已经辨认不清支撑我走下去的,是这碗糖水,还是心中每一个白天都会有的期待感。
人没有盼头,是活不下去的。
大人总说小孩子无忧无虑的,没有烦恼,我觉得只是他们间隔得太久,都忘干净了吧。
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会有烦恼的,只不过无人聆听罢了。
在爷爷的爱护下,即使那些人依旧会欺负我,但我还是坚持读完了小学。
我们村里没有初中,要上初中的话只能父母带着孩子搬进城里。
学校于我而言就是个噩梦,好不容易摆脱了小学,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校门一步,于是我以学校太远,身体不舒服等各种理由赖在家里,不愿意小升初。
同龄的小孩已经进入初中了,我在山上割猪草。
同龄的小孩已经初一毕业了,我在山上割猪草。
同龄的小孩马上要读初二了,我还在山上割猪草。
爷爷看不下去了,在一个夏日的清早,揪住我的后领子带我进城,把不情不愿的我送到了不情不愿的叔叔家。
在紫藤花覆盖的墙下,和爷爷的背影一起消失的,还有叔叔一家人刻意伪造的笑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