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洛不吭声。
洛洛的母亲心疼女儿,挡在前面:“我女儿没良心,那你就有良心了?她才二十三岁,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,孩子生下来之后,你是要让她守活寡,还是要让她带着孩子再嫁?”
两位母亲吵得很凶,哭得也很凶,彼此都说了很多伤人的话,彼此都在指责对方。是谁错了呢?好像丧子的母亲没有错,好像疼爱女儿的母亲也没有错,已逝的人更没有错,那活下来、且要好好活着的人有错吗?
商领领从遗体整容室出来,洛洛走上前,单薄消瘦身体摇摇欲坠,她问商领领:“我能进去看看他吗?”
商领领点头。
洛洛一个人进去了。她的未婚夫齐磊睡在了推尸床上,已经脱了相,很陌生。
她走过去,眼睛干涩,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:“我都说了不用拍婚纱照,你非不听。”
是齐磊说要赶在孩子显怀之前把婚纱照拍了,说不要等到以后,要在她年轻的二十三岁里,留下穿婚纱的照片。
“齐磊,我以后再也穿不了婚纱了。”
她会一辈子记得有个人带她去拍婚纱照,那个人没有回来,她会记一辈子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但她不会留下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