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又是一个流亡中发生的可歌可泣的故事。
我同老白在北平相识,一同流亡,又几乎一同来到延安,少不了还要一起到前方去。当时我和他在天津码头分手。我到了南京,他在郑州东站停下来了。
他赤脚坐在月台上。他望着一列列载着流亡学生的列车开来又开走。有敞篷的,有平板的,有的又淋过雨。他有不少熟人,因为他是“一二·九”积极分子。他遇见熟人就问:“你怎么不带我的爱人一块来?”他的神色忧伤,一双饥饿的眼睛,心里想着的只有这件事。他失落了她,她该来。他盼着她来。他想她会自己来,或者战友带她一起来。他等了又等,仿佛有约,而她屡次失约,但他又相信她会来。他这样问时,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。他未因此失望,遇人就问。他这样一直问下去,等下去,脸上的忧伤越来越深……忽然有人仅问一句:“你把她的地址给我了吗?”他想了想:他没有把地址给任何人,他也没有请人带她来,甚至还没有人知道他有爱人……他不再问了,才死了心,直奔延安。
三
从各自不同的经历中,我仿佛觉得各省交界的人坚强些,特点多些。不论男女都是一样。